我在找茶的日子 - 加班

我想了好久，思考了很久，

我也離開這家公司一年多的時間了,

最近，這家公司又開始騷擾我，我決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

希望大家，在面試的時候，真的不要只看表面，

當然，沒有進去，沒人知道真實情況。

前年將近年底的時候，

我從台北回到家鄉，因為，想回家陪家人，決定在家鄉工作，

有天，我在就業服務站的網路E-JOB看到一家公司在徵人，

我打了電話去詢問，接電話的小姐，要我立刻準備資料，去面試。

我到了，發現，外觀上都很不錯，有個文化會館，挺古色古香的。

老闆，就立即面試，當然，還是說自己公司非常有前景。

這家公司，是做茶包的代工，但近年，也開始主打自己的品牌，

我後來發現，許多家茶包都是這家公司代工的，

當然，有很多都是知名大廠。

我，錄取了。

一週後開始上班，每天早上八點上班，打掃，開會，看似都很正常。

一開始說，隔週休二日，但實際上就是，月休六天，不得休假日，

同一天不得超過兩人休假，也就是說，你的假日要由公司決定。

我做的工作，好聽是企劃，但實際上就是美工，

不過，我們每個人都還得做手工，何謂手工?

就是折紙盒、包裝，因為，工廠方面在趕工，沒有多餘人，

所以，會館裡面的員工都必須要包裝，

每天都在這樣的狀況下生活，

副總，是老闆的兒子，還規定大家，包裝時候，一個小時要做滿幾個，

沒有達到就要扣錢，前提是，你還有工作要做，

例如，會計要完成每天的報表、跑銀行，

銷售的小姐，若有客人來，必須要服務，要算業績，但沒有業績獎金。

而我，莫名的要跟老闆出去見客戶，畫簡單的設計圖，以及完成亂七八糟的事情。

常常，還會規定大家，上班不能說話、交談，也不能兩人同時在同個地方。

後來，更出現了，上廁所不能超過兩分鐘，

請問，如果拉肚子怎麼辦?

一直覺得，和同事之間出去吃飯，應該是正常的事情，

但，老闆不喜歡員工私下聚會，原因是什麼，沒人清楚。但老闆一直否認，

不過，確實有員工因為這樣被罵。

這家公司，一直都有個奇怪的制度，就是，「備忘錄」，

這個玩意兒，基本上，就是寫下你今天做了哪些事情，進度到哪，

明天、後天、未來一週預計要完成哪些事情!

不要以為這沒有什麼，因為，老闆都會看信，

還要你在每天早上八點開會之前，看完所有的信件，

並且記下來，你的同事今天要做哪些，你要如何配合對方?

當然，銷售的小姐每天都要記錄賣了多少東西，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每次回信，老闆或是副總都喜歡在半夜回信，若沒有及時回信，

隔天開會，就會拍桌問，「為什麼沒有馬上回?」

常常，我都回信到凌晨一點，早上七點半要出門上班，

那些日子，我實在沒有一天睡好。

我以為，假日是我自己的時間，但並沒有。

老闆或是副總，老是會打電話問你一些事情，

甚至連他要去那剪頭髮都得問，

最後，你又得回去公司加班，沒有錢的"自願"加班。

大概從上班第二天開始，就沒有一天是正常下班的了!

常常，必須要把東西趕完才能走，你說，是效率問題嗎?

我可以很大聲的回答，絕對不是。

有幾次，我甚至自己一個人10點才回家。

據說，之錢的美工也是這樣，一個人很晚回家。

在那兒上班，每天都像是泣台的八點檔，

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發生，老闆會當著大家的面罵自己的太太，

又或是，跟你訴說太座怎樣又怎樣。

我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我剛到職的那週，

老闆派我還有副總出差，還有老闆的秘書和特助

回來的路上，老闆猛打電話，詢問我們回去了否?

回去才知道，副總的前公司主管，親自上門來質問，

因為，副總，一聲也不說的，在他的主管出國期間，離職了。

非常不付責任，對方主管很生氣，堅持當天一定要等他回來。

當然，這件事情，馬上在公司傳開，

因為，副總被罵哭了，我想，那絕對不是我第一次看他哭。

隔天開會，老闆又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講，大罵自己的兒子，

又數落自己的太太，沒有把兒子教好，

有好多次，副總都因為一些事情被老闆罵哭，

副總和老闆不合，不是一天兩天了！

常常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

每天看這些連續劇，真的對身心不健康阿!

這家人的事情，絕對不是只有這樣。

還包括，檢舉自己的爸爸非法，回家下跪求饒。

薪水，這是工作最重要的結果，

每個月的薪水都不一樣，因為，老闆如果高興，會多加個獎金給你，

但如果他不爽，你可能就會被扣錢。

沒有理由的。

當然，基本的勞健保，有給，但和你實際的薪資不符合，

永遠都是最低薪資的投保，

或許，是因為，他永遠都不知道今天要給你多少薪水吧!

銷售小姐，算是業物性質，你以為有業績獎金嗎?

沒有，雖然設訂一個目標，但即使你達到了，你也拿不到獎金。

我覺得，更可怕的，應該是付款。

常常，接觸一些廠商，總是付款不爽快，

原訂簽約或是報價時都已經協議多久付款，

但是，我想，非常少數是如期付款的。

好幾次，別人打電話來催款，

沒有幫忙擋好，那就是你的錯。

買東西，付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我不明白，這到底有啥意義?

但是，又很妙的，他賣別人東西，卻要立刻收到款。

品檢，對於一家公司的聲譽很重要，

所以，公司要求每個會館員工都要去工廠，

硬是要在那當中挑出錯誤，要簽名蓋章。

那被抽查到的員工，就得扣薪水。

甚至，裝了監視器，監視員工，

因為，外勞看顧的機台常常壞掉，

所以要監視員工，到底哪裡有問題。

夏天，你以為有冷氣可以開，但，並沒有。

只有老闆的辦公室有冷氣可以吹，

我們都得託客人來訪的福，才能吹一下下的冷氣，

客人離開之後，就得關閉。

哎呀，上班不能喝公司以外的茶水、飲料、咖啡，也不能吃早餐、小點心，

所以，我寧可喝白開水，也不願意喝茶包。

老闆會不斷灌輸你，養生茶最好，白開水不見得好。

凡是不是公司的茶，都不好。

時下的年輕人，有哪個不去便利商店或是飲料店呢?

公司的離職率，高得嚇人。

三個月，大概走了10多個，

有的來兩個月、有的來一週，有的來三天，有的只來半天。

有人因為要換鞋子跑掉，有人因為一篇文章跑掉，

在那兒離開的員工，大多都是不歡而散。包括我。

也許，這是家族企業，也因為是獨資，所以，我們只能默默聽話。

公司沒有給員工任何文具，

但老闆總會說得很好聽，可以請會計去買，或是報帳。

但你要真的買了，他會怒罵會計"為什麼要買?我家有，去我家拿就可以。"

公司的帳目頂多就是些流水帳而已，

家中任何大小事物都可以報帳，

包括去MOTEL的刷卡費用也可以。

公司購買新的電視播放器，你以為是放在公司嗎?

不，那是從他家搬進來，在把新的拿去他家。

常常，外國客戶的帳款都進私人戶頭，所有開支從公司戶頭，

我對會計不懂，但我覺得這太怪了，收支不平衡。

當然，所有資產、錢財都是同一人的，我們也沒關係阿!

公司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員工的分。

包括初二、十六拜土地公的糖果餅乾水果，休想吃!

當然更別提七月半的普渡了。

在這公司，常常，會有臨時狀況，

可能你剛打開便當，老闆一聲令下，

你就得跟他去應酬，陪客人吃飯，

這種狀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陪客人吃飯，並不是吃飯，都是在幫客人倒茶、倒酒，

能吃飽嗎?

我想，回家吃泡麵還比較好!

有些員工，甚至得利用自己下班時間，

去幫老闆家做些私人的事情，

例如，去銀行刷本子，或是送貨，都得利用自己的時間，

這是不能報公帳的，也不能使用公務車。

不過，在那兒，老闆常有一句名言，

「若是可以在這裡待超過三個月，以後到哪都不是問題。」

現在想起來也真是如此，因為，不會有比這個更糟的了!

常常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把大家留下來開會，

你以為是啥了不起的事情嗎?

不，就只是因為池塘裡面的魚，

常常，因為魚飼料把大家痛罵一番，

更有因為，池塘的馬達壞了，無法供氧，

下令所有員工拿棒子、筷子，在那攪水，所有電話都不接，

即使是來自國外客戶的電話也是。

如今，看起來真的都很愚蠢，甚至，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何。

最近，這家公司老闆，突然寫信給我，

說是很常想起我，還叫我有空回去泡茶聊天。

天阿~這是何等的光榮?

前鎮子，我和離職的同事回去，

哎呀~怎麼連出來接待都不肯?

大概吧，我們不是消費者，沒有招待的必要了!

老闆寫信之後，又換了他的秘書傳簡訊給我，

還問我在哪兒上班，要不要去看看公司在人力銀行的職缺，

哀~很不巧，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

我打死都不願意在回去。

這家公司，沒有任何員工福利，唯一有的，大概就是購買產品六六折，

網路上寫的員工旅遊，沒有。

網路上說週休二日，很抱歉，也沒有。

福利金，沒有。

餐會，沒有。

罰錢、飲料禁令、餐點禁令、聚餐禁令，通通都有。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看到有人應徵，

包括我自己，大概都是用了就可以丟的那種衛生紙吧!

每個離職的員工，都會被拿來公開批鬥，就在開會的時候。

感覺很像是鬥地主。

公司代工以及生產的茶包，我到現在一律都不喝。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只有這家公司才這樣做，

有很多東西，真的就是借屍還魂，

之前電視也有報導，把生產日期重新印刷過，繼續販買，

我想，不是只有大陸才這樣做。

在那兒上班，也不得請假，即使你感冒，通常也不會准假。

曾有員工的公公生病，已經發病危通知，必須要趕回家，

得到的回應是，必須要拿病危通知來請假。

我想，沒有人會這樣詛咒自己的長輩!

後來，那個員工決定離職回家照顧家人。

那家公司，用了超多就業服務站介紹的人，

有點來者不拒!

因為可以領補助，政府的好意，卻換來如此的狀況。

我很慶幸，我離開了，離開的同事們，也都很開心。

有很多很多苦主，都非常想上網PO文，

有太多人，都是因為不了解，就進去了，

然後不愉快的走，或是被壓榨一段時間。

---------------------------------------------------------------

總歸一句，都是一場夢阿!

找工作時，真的得多方打聽一下。


--